“哦,我的天呐,你居然连翻译腔是什么都不知道,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嘿,老伙计,给他讲讲翻译腔吧?我相信隔壁的玛丽恩太太也一定会喜欢你讲的这个故事,我向圣母玛利亚保证。但如果讲完之后你这小家伙还不明白,我发誓一定要乔治狠狠地在你屁股上来一脚。”
相信上面的这段话大家一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没错,这就是一种典型的欧美翻译腔。以前中央电视六套电视台里面的一些译制片,就是采用的这种翻译腔以及夸张的配音。其实不止是欧美有这种译制翻译腔,像香港(TVB)、日本的一些译制片也让人一看台词和配音就能知道是哪儿的影片。
如TVB:呐,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啦~阿飞你饿不饿啊,我给你煮碗面吃吧?
如日本:可恶,果然还是不行吗?哼,看来得使出比现在还要一百倍的力量呢。
“翻译腔”其实就是指翻译出来的译文有洋化现象或不符合汉语的习惯表达方式。表现为译文不自然、不流畅、生硬、难懂、费解等特点。
《当代翻译理论》中是这样描述翻译体的:‘翻译体’(translationese)带有贬义。贬义中的翻译体是机械主义翻译观和方法论的产物。这种所谓的翻译体的显著特征是不顾双语的差异,将翻译看作语言表层的机械对应式转换。翻译腔对汉语美感的伤害很大。
首先,汉语被固定化了。汉语本是非形态语言,如果在一些文笔大家的手上,那么汉语是千变万化、振聋发聩的一种表达形式。但是翻译腔中各种附加成分一起套在句子里,语序平直,千篇一律,汉语一下子不灵活了、笨重了、呆滞了。
其次,汉语被稀释了。汉语的一大长处就是凝练有力,这是由意义之密集、节奏之紧凑、排列之整齐、声韵之美妙结合而成的,而翻译腔则是句子超长,意义单一限定,节奏松垮,排列七零八落,音韵之美更是无从提起。
香港的学者思果先生曾担忧地指出,翻译腔不可小觑,已经直接影响到了创作。为了让人们意识到“畸形欧化”这一问题的严重性,他故意用“译文体”将《红楼梦》加以改写:“在看到她吐在地上的一口鲜血后,袭人就有了一种半截都冷了的感觉,当她想着往日常听人家说,一个年轻人如果吐血,他的年月就不保了,以及纵然活了一个较长的生命,她也终是一个废人的时候,她不觉就全灰了她的后来争荣夸耀的一种雄心了。”
著名翻译家、诗人余光中附议说:“这样作践《红楼梦》,使人笑完了之后,立刻又陷入深沉的悲哀。这种不中不西不今不古的译文体,如果不能及时遏止,总有一天会喧宾夺主,到那时,中国的文坛恐怕就没有一寸净土了。”(余光中更多故事点击查看)
翻译腔虽然会让目标语受众读起来感到有点奇怪,但其实我们转念一想,翻译腔是否可以让人们了解异国的语言文化和原作者的行文风格?
这里也可以举个例子说明:国外一些著名诗人,他们的著作后来被很多喜好翻译的人,翻译成了文言文、古诗,而原作里面的整体思想和文化却被剥离得一干二净。这里也并不是说翻译成文言文和古诗有什么不好的意思,只是很多一些水平并不是很高的业余爱好者在进行转换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他们的文字有一种“窒息的尴尬感”,强行押韵,文字生拼硬凑。
其实翻译腔并不是说不可以,我们需要表达的是一种信息传递,只是有时候一些过于夸张的表达形式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作为译者来说,“信达雅”的翻译理论不管被不被认可,但确实对于翻译方面来说还是有非常独到的见解。
我们来举例几个常见的翻译腔,都可以作为参考讨论:
1、当
原文:When you finish the draft, send it to me.翻译腔:当你写完稿子的时候,把它寄给我吧。修改后:稿子写完后就寄给我吧。
2、作为
原文:As a husband, he is affectionate.翻译腔:作为一个丈夫,他十分地深情。调整后:他是个深情的丈夫。
3、之一
原文:He’s one of the famous writers.翻译腔:他是有名的作家之一。调整后:他是位有名的作家。
很多的翻译腔其实都是不知不觉中就会融入进去。当然了,翻译腔也分好坏,并不是说翻译腔就完全只是一种不可取的翻译手法。
越是对语言敏感的写作者,越容易对自己的翻译腔产生警惕,以求返璞归真,举重若轻。但因为这些细节颇难甄别,所以普通人在日常交流中,往往自己已经使了翻译腔而不自知。
多数翻译腔,某种程度上,都是为了说明严谨。所以学术写作,为了严谨与格式,许多难免带有翻译腔。但是在进行翻译创作时,也可以多查看一些翻译理论,融合贯通。这样也能保证自己的写作美感不会丢失,也能将整体内容表达得更清晰、更美观。